小亨利的綠色森林

Dear Supa, this article is written for the friendship between us ......  Henry

認識Supa比認識Chitvipa稍晚。而這位有著華人血統的女性，擔任泰國駐維也納聯合國機構代表團工業公使(Minister)，聰明幹練，是我在維也納好友之一。她在去年9月份獲得國內通知，於年底前結束8年任期，返回曼谷。

維也納是容易拓展人際關係的地方。雖然這是國際知名的情報交換中心，冷戰時期間諜活動集中的城市。Diplomat(DT)交往，想像應是充滿利益交換的目的，或是有所為而為；真心難得，虛情假意的表面應酬似乎才算正常。對於真假朋友之辨，其實我們瞭然於胸。相較於其他國家DT，因為國際參與度的問題，我們在能提供利益交換的條件有限，因此我們結交朋友，有些像窮人家的孩子，憑藉的是真心誠意，因此若建立起友誼就比較純真，在這個圈圈中，十分珍貴。

Supa負責的工業發展與合作領域，與我幾乎沒有工作關係。她代表泰國與聯合國工業發展組織(UNIDO)交涉議題，與協助低度開發國家消除貧窮工作有關。何況泰國沒有核能產業，想扯上關係都不可能，我們在工作領域幾乎沒有交集。那麼能夠認識也是因為Vanessa的介紹。認識不是自己領域的人往往讓我更期待，因為與他(她)們互動，彼此都比較會學到新的東西、從不同角度看事情，有一種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感覺，也會體會世界的寬廣、人們生活與想法的多樣，還有世事的繽紛複雜。而我認為做外交工作，就應該有喜歡接觸新事物，以及對人感到興趣的特質，做起來才能夠樂在其中。

我與Chitvipa是在2009年年尾駐維也納各國商務領事聖誕聚會中，經過Vanessa介紹所認識。那天天氣寒冷，我們聚在溫暖的傳統餐廳中，十分熱鬧。我雖不是商務外交人員，抱著多結交朋友的想法，志願跟著Vanessa參加活動，大家拿了我的名片，對我不是這個領域的人跑來參加，似乎感覺有趣而已，沒有人覺得奇怪。

我們這一桌，有來自意大利、芬蘭的商務領事。還有就是來自泰國的Chitvipa。Vanessa與她認識已久，介紹我們認識之後，兩個人自顧自唧唧喳喳聊起天來，把我完全丟在一邊不理。其實，我也幾乎插不上話；她們聊天方式就像女孩子之間的談話，對我也不避諱，我在旁邊實在如坐針氈，笑或不笑都不是。

那是我們第一次碰面，當時只覺得這人怎麼不禮貌，把我當空氣一般。Chitvipa是泰國商務參事，也一點像過去的港星「沈殿霞」，說笑喜感十足，非常開朗，好像天下沒有什麼不能過去的事。聊到一些狀況，完全感受不到她的任何抱怨與愁苦，嘻嘻哈哈，那時就覺得這人真是特別，也很好奇Vanessa怎可能有這樣的朋友。

有一次，她邀我們參加由泰國大使館主辦的泰國時裝設計新秀發表會，在博物館特區(MQ)舉行。這是維也納流行週活動之一。那場活動，來賓很多，大都是年輕人。我們被安排在貴賓席，伸展台就在我們前方。泰國使館陰盛陽衰，做起事來毫不含糊。座位上都放好文件與小禮物，十分貼心。先以影片作背景描述，接著以分段方式，每一段介紹一位當代新銳服裝設計師，再由模特兒穿著作品出場。流行週有搭配的模特兒經紀公司，這些模特兒個個身材高挑，台步輕盈，台風穩健，把設計師的作品相當專業地展示。我對第一次現場觀賞服裝展示固然感到新鮮，更對別的使館能夠辦出這樣水準的活動，為自己感到慚愧。錢、人、國內支持等都是條件，更關鍵是「心」。我們有文化實力，卻表現不出來，或是沒有心去思考呈現的內涵與方式。所以往往只能在書法、舞獅、拉麵、功夫表演上動腦筋，走不出自設框架。使館這場活動讓我對泰國做外交的用心感到敬佩。一場文化活動，可以辦得顯示國家實力，也顯示駐外單位的用心與能力。

突破的那一天，是值得紀念的日子。

Morris首次挑戰8公里，在那遙遙不見盡頭的Prater森林大道，在足夠對初次嘗試的人驚心動魄的8公里長距離中，一個把畏懼放在一邊，讓動作與呼吸在時間軸上反覆播放的人，就可以達到目標。今天，不止Morris，Canny也證明了這一點。

氣溫：攝氏5度。

時間：天剛濛濛亮的8點鐘。

五月中旬，Vincent與Jim不約而同都來維也納找我。既然拜訪音樂之都，我想安排音樂活動讓他們改變一些氣質(不會被打吧)。讓科技人增加一些文化涵養。

Jim停留時間太短，又提前離開，找不到好節目與時間配合。Vincent 多留兩天，正好Volksoper有老少咸宜的「The Sound of Music」舞台劇，便事前訂票邀他欣賞這齣戲劇。

Jim要搭05/13 下午2:40的飛機去法蘭克福，我們的戲劇活動3:00開始，所以只能送他在Landstrasse 搭往機場S7火車，無法親自送到機場。臨上車也算相擁而別吧！

04/09 我們決定前往玫瑰谷(Rose Valley)。

保加利亞玫瑰非常出名，而且特有品種很多。玫瑰成分提煉製成的玫瑰水，以及各種面部與全身保養用品。不過百分之七十的玫瑰植栽已經與法國的香水商簽約被訂走，所以屬於該國自己的產品相對較少。這裡的玫瑰主要是粉紅色系，花朵大而嬌艷，原因是在國土中央東西向的河谷地帶，綿延一，二百公里的土壤與氣候，十分適合大量種植玫瑰，使其衍生高價值產品，成為創造大量外匯的農作物。到這塊區域看看，想像遍地奼紫焉紅的玫瑰花，空氣中飄散著香甜的氣味，一定很特別。對於前往一探，我們充滿期待！

不過，根據旅館小姐的提醒：此時往訪玫瑰谷，時間似乎過早。最佳時間是從5月起3個月。她又不想讓我們太失望，補充說：也許有些玫瑰已經開放了吧！就憑著這一絲絲可能性，我們決定去一探究竟。

「魔笛」(Die Zauberfloete)是莫扎特在他生命最後一年(1791)所寫的歌劇。我在高中時第一次聽到。在一個週六得知下午(週六還要上半天課)中央大學的秉文堂有省立交響樂團演奏「魔笛」，心想這名字蠻吸引人，便背着書包趕到中大去聽。旋律已經早就忘了，印象只有一直猛擠眼睛，怕打瞌睡被別人看出來......

做事之後，有一次向同事借了DVD，才完整瞭解「魔笛」的內容，也才瞭解是多麼重要與經典；有人說：對於欣賞歌劇，若說還沒看過「魔笛」，是還不算入門的。去年夏天，僑社會長Chin送了我與蓓華二張市立歌劇院(Stadtoper)包廂的票，那是我們的一次現場看「魔笛」，非常感動與過癮。

「魔笛」中，除了男女主角Tamino與Pamina極為優美的唱腔外(有幾處有名的詠嘆，請上網查查)，我印象更深的是另兩位：捕鳥人Papageno與夜后(Queen of the Night)。一個逗趣，一個威嚴。二者的演唱，過去在CD中就已經聽過，有一年台北愛樂電台出版「名曲導聆」古典音樂系列的廣播廣告，便是以夜后的演唱為背景。

這是在國外渡過的第三個聖誕節了。維也納的第二個。

維也納的聖誕節，我都會去教堂望彌撒。這一天是特別需要心靈沈澱的日子。

今天只上半天班，其實很多人早上便請假。聯合國請假的人更多，有些上週就回國與家人團聚了，所以這幾天維也納機場一定十分熱鬧。

因為所有商店這一天只開到下午兩點，中午陪經濟組的僱員柏廷一起去千禧大樓(Millennium Tower)的Saturn賣場買他需要的iphone GPS連接線，我順便買了送人的月曆與卡片。獨自回到辦公室，繼續工作。煮了一鍋義大利麵，午餐兼晚餐，加進冷凍蔬菜與橄欖油漬鮪魚，還蠻好吃的。

明天就要回去了。

國際原子能總署從5/3-5/6派了三位官員在我國說明採購延伸倡議的概念與規劃，邀請我國政府單位與民間公司參加。我奉命要回去協助了解情況。

什麼是採購延伸倡議？為什麼國際原子能總署要來我國做說明？在這裡我先不說這些。我想說回國前一天，我在做什麼。

應該是前一晚。我自己拼的個性讓自己嚇一跳。還是在辦公室處理事情到接近凌晨(十一點四十分)。

總想把工作做個結束，總想今日事今日畢。也許我應該在民間公司工作，在公務部門，那些做不完的雜事，我會搞垮自己。更何況我是在維也納耶！上面又沒有老闆，我有什麼事情那麼重要，必須搞成這樣啊？

記得2009年的ㄧ月初就出差前來維也那，至今已整整一年。雖然三月才正式到任，仍可以說我的這一年已經奉獻給這個城市！

從前對涉外事務總是紙上談兵。核能的研究雖然與國外也有合作機會，但是技術交流是十分單純的，雖然接受過國際會議訓練與外派人員講習，還是覺得不是科班出身，來做會有差距。

就這樣，我竟然做了好幾個月。這幾個月，我捉摸工作的性質，賦予更多的內容，並根據大小與內外環境，以巨觀者的角度，定義我在維也納工作的三環：

第一環：業務性工作。所謂業務性工作，指的是我國與原子能總署之間，依據美國、總署、我國之間的三邊協定，總署有權對我國進行核子保防檢查的一切作為，所牽涉的所有溝通協調配合協助，以及爭取我國應有權益的工作。

啥是核子保防檢查啊？說一下您就明白了：就是防止我國發展製造原子彈所採取的監控與確認行為。原子能總署成立的原因，就是在二次大戰原子彈的威力展現在世人眼前以後，各強權就各自積極發展此種武器。美國是始作俑者，卻也擔心若如此下去，任何國家都可最終獲得製造技術，世界將成為可怕的毀滅戰場。因此美國總統艾森豪在聯合國做了一場演講：Atoms for Peace。他呼籲國際間針對原子能技術，應該聯合起來成立組織加以監控，並確保原子材料適用於為人類造福，而非毀滅人類。因此到後來1957年在聯合國之下成立了原子能總署，

第二次在歐洲過聖誕節。上次在里昂，因為受邀在法國朋友家享受聖誕晚宴，沒有去教堂參加子夜彌撒。這次在維也納，心想一定要去。

維也納教堂那麼多，要去哪一家呢？史第芬大教堂在市中心，應該很有氣氛。可是華僑錦雪姊奧地利的先生上次碰面時介紹我一定要到CC公主結婚的皇室教堂St. Augustin(聖奧古斯丁)，說子夜彌撒時也有音樂會。聽了之後決定就去那裡參加子夜彌撒，其實離史第芬也不遠，靠近美術館很近。

洪毅因為另有活動，無法和我一起參加。為了怕準時到了反而沒有地方坐，我提早兩個小時到，教堂都還沒開呢！外面氣溫雖然僅僅三度左右，而且刮風飄細雨也沒辦法，只好在市中心街道上逛逛，順便看一下聖誕夜的街景。

十點半多回到教堂，門已經開了。我第一個走進去，整個空蕩蕩的，寒氣逼人。挑個前面的座位坐下，毛線帽取下來，雙手捂在裡面，雙腿還是發抖。石頭的建築寒性重，整個下半身都感覺地板上方沈積厚厚的寒氣。為了正式參加子夜彌撒，並聽到音樂演奏，再無可忍也要忍住。

軍歌是童年生活記憶的一部份。

幼時住在中壢的眷村，旁邊就是第一士官學校。每天的六點鐘，我們都會被軍號叫醒，那起床號，是我們四個小孩一天聽到的第一個聲音。

隨後就是一連串的軍歌播放。從遠遠的營區傳來。每一首歌我們都朗朗上口，和弟妹們常常是一個帶頭，其他人就會跟著唱。那是我們的卡拉ＯＫ，是我們情感牽繫的媒介。連父親都沒我們會唱呢。

維也納的天氣，我不知如何形容。豐富，詩意，輕柔；乾淨得令人放心。

雖然還沒經歷過完整的四季，但是從三月以來，橫跨冬春之交，看到季節的變化如此精彩，已經可以想像一年裏，這個城市會有多少旖旎風貌讓人去讚歎了。

剛來時，天地間只有黑白二種主色，點綴著燈光的昏黃，到處有濃濃的鄉愁，和溫暖相聚的味道。才過沒多久，陽光在不自覺得情況下成為白天的主角，從樹梢到河面，經過金黃色的手指一點，綠色與藍色跳進了這個世界，而且很快的渲染開來。我從沒見過有那麼快的換裝術，宛如潑翻了的顏料，沒幾天工夫，整個維也納變了一個樣。鮮嫩的樹葉全在一夜之間佔據原有的枝椏，小丁點大的花兒，粉的，紫的，白的，不約而同成群成群的擠滿剩下的空隙。你看春天裙腳的風，輕輕揚起漫天花瓣與蒲公英，自身後隨她而去。如果識得花語，諸仙子們的喧鬧聲，一定會讓人受不了。原來音樂之都，根源就是來自於此地大自然的創作啊，只是我乃世俗凡胎，沒有領略的慧根，心中構思不出動人的旋律，只會與大家一起咒罵隨花語飄送而來的濃香與花粉，質問她們為何讓我們涕泗橫流而已......

甚麼是巧合？我的解釋是：在不預期的時間，於不預期的地點，遇見不預期的人物，獲得不預期的結果。而所有的不預期，都是機率上幾乎可以看成不可能發生的情況。我們每天做選擇，也會有千百種不同的可能結果，如果這個選擇，符合了所有巧合的條件，那麼，這只能說是命運的安排。而我都有切身的經歷......

我之所以現在在此工作(果)，起因於一張不該看到的文字(時)，一封不會去寫的e-mail(地)，一句從不會有人告訴我的話(人)。這三個關鍵，促成改變我的往後的人生經驗。因為那張文字我看到了，那封e-mail我寫了，那句話，我聽進去了。就這樣，就足以使我遠渡重洋。

能看懂這個例子的人很少，當然您也不用太在意。我再舉更好的例子：

今年過年期間，陪父親到台北參加春節揮毫大會，會場有數千人參加。我們因為到的時間晚(時)，發放春聯用紙的攤位表示沒有紙了。失望之餘準備回家，可是父親怕回家之後母親會唸，交代我回家別說到得太晚。兩人決定到處看看，晚一點回家。現場算是人山人海，父親行動不很方便，便扶著他選一塊近的區域，一桌一桌的看別人寫字。

走到一張桌子前(地)，看到一幅行書字寫得很好，就停了下來。桌子後是一位老先生(人)，正專心地寫字。我幫父親找張板凳坐下，另外就幫忙拉直老先生寫字的紙。當天風很大，老先生一面寫字，一面用手壓住紙，有點應付不來。我想可以幫點忙，順便看他的行書字。父親則示意，希望請他寫一幅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