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亨利的綠色森林

先看看這些照片。

笑死人！將近30年前的一個旅行，你還能記住多少？是沒有東西寫了是不是？在維也納卻盡寫這些陳年往事？瘋了ㄡ？

關於旅行，我當然有一堆東西可寫：比如歐洲的旅遊，去了四次布達佩斯，三次布拉格；德國新天鵝堡，富森，楚格峰，慕尼黑；捷克CK小鎮，奧地利哈修塔特，聖吉爾根，聖沃夫崗湖，薩爾斯堡，茵斯布魯克，大鐘山冰河，各地的酒莊......可是開始的一篇，應該從一個特別的旅行開始。

那不是您所以為的，待我有空娓娓道來。必須讓思緒，回到那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代，而今回顧，我要賦予新的註解 ......

軍校生活雖然四年如一日，但結束之前，總希望留下一些什麼。那時我們班(機械系核工組)與同系材料組的感情最好，我擔任班長，便與材料組班長馬廣仁商量，一起合辦兩班的畢業旅行。他們班除了一、二人有女友外，其他人和我們一樣，都是假日回家，或是留在學校看書吃飯睡覺，完全沒有感情生活。四年下來，結束前不為同學們創造一些機會，不論是與異性結緣甚至交往，或是在大學時代的感情史留下紀錄，這幫可憐的好男兒，真的是帶著蒼白的遺憾，投身變幻不定的軍旅生涯。所以我一心想：一定要找到高品質的對象，邀請她們參加我們的畢業旅行，希望大家共同留下美好回憶，也許也可以讓這些光棍們，有機會迎向感情的春天。

(結果，我們盼望的春天來了，又從指縫溜走了，卻讓我有了特別的經驗。足以比諭為儲存在地窖中的葡萄酒，多年之後，取出小酌，猶能聞見歷史的甘醇。)

............

對象哪裡找呢？那時我們不知如何進行，感到一籌莫展......

所以，土法煉鋼，想用寫信邀請的方式，看看有沒有機會找到女孩子。

我對中文頗有興趣(源於父親)，馬廣仁寫一手好書法，我們都認為讀中文系的女生最有氣質。因此由我在前一年大學聯考的榜單上，找錄取中文系的女生為假想對象，寫信邀請，只有這個辦法了，其他無法可想。我們對是否成功不敢抱太大希望，只能耐心等待。當時寄了二封信，專挑名字特別的：還記得是中央大學的「張珃君」，文化大學的「齊怡」。信中很禮貌的邀請 她們幫忙傳達訊息：有一群軍校男生，想辦畢業旅行，邀請她們結伴同行。這兩封信出去之後石沉大海，等很久沒有回音，令我們十分沮喪。

寫信大概是不行了。我們決定陌生拜訪，親入虎穴。先選淡江大學，聽說女生比較會玩，成功機會應該比較大。我們兩人親自跑去她們的女生宿舍，見到女孩子就硬著頭皮問是不是中文系的學生；這兩個「仁」做事，好像無所畏懼的。結果遇到的第一位就是中文系的班代，好巧！她身材高挑，記得老家住在高雄中山一路，但名字卻忘了。我們之間用信件聯絡了一陣子，她很熱心幫忙，召集班上女孩子與我們辦了一次郊遊，先熟悉彼此。不過當時覺得和女生郊遊蠻累的，特別是因為中文系的女生很安靜，我們又都屬於沉默寡言那種人，為找話題絞盡腦汁，結果往往只聽到嗯嗯的回答。和這班女生畢業旅行，恐怕太安靜了吧？這教我們很難決定。

正當對是否辦畢業旅行想法有些動搖時，一個禮拜天放假晚上返校，老馬跑來神秘兮兮地對我說：有一個中央大學的女生到處打聽你呢！原來那天正是北區大專杯書法比賽，在我們學校舉行。老馬代表本校，那位女孩子則是她們學校代表。老馬說這個女孩長髮飄飄，非常漂亮有氣質。我一時想不起來哪裡會認識讓老碼也讚不絕口的女孩，後來他才說她名字有些特別，有一個「珃」字，我才想起當初我連絡的那位「張珃君」同學。當下覺得還真是命運安排，女孩既然打聽我，代表畢業旅行又有希望了。

我馬上寫了一封禮貌信，再次表達我們的願望，對前封信的唐突表示歉意。很快地收到她的回覆，除了說明已經將我們的期望轉交給四年級學姊外，竟然很友善地邀請我到中央大學走走，見見面。我相信她想見見我到抵是何方神聖，能將一封邀請信寫得如此感人。

女孩主動來邀請，令我受寵若驚，這是從來沒有的事，有些手足無措。與女孩子一對一，我完全缺乏經驗。對於這個機會，老馬很是羨慕，並鼓勵我赴約。甚至抬出為了班上畢業旅行必須赴約的開示，我只好帶著忐忑心情，見見這位老馬口中的氣質大美女！

那是一個週末下午，我從中壢搭2路公車前往中央大學。那時只能事前雙方約好大致時間，實際則很難掌握。我從學校出發，中間需在中壢轉車，何時到達難以精確，加上雙方從未見過面，能否順利碰面也很難說。她告訴我搭哪一班車，我就照時間去搭，想像下車時會碰到甚麼人，心境真的處於冒險的狀況；做不習慣的事，腎上腺素分泌破表。

在底站下車時，我一眼就見到她。只能說，老馬沒這福氣，誰叫這位是我聯絡的 ............ (這一段就不用再詳細描述了；我們驚訝彼此似已認識，而夜幕低垂時，坐在好望角斜坡上聽她唱歌......那是一個恍如夢境的傍晚)

後來我們與中文系四年級有了接觸，她們班代「鍾小鳳」，名字很古典，青春氣息清新大方，還特地與我們約好，周末帶了幾位同學來當時封閉的學校查訪，看看我們是何方神聖。鍾班代和我討論事情，都是使用「您」的稱謂，讓我感到十分新鮮。我到現在也習慣對話中用「您」稱呼對方，完全是受了她的影響。而且她真是有偵察到底的精神，曾到我家看看，確定我不是壞人，才放心讓班上同學參加我們的畢業旅行。這位個性開朗的女孩真是十分少見，我印象非常好。

............ (這一段也省略吧，我想保留它若有似無的原始狀態)

以上兩位女孩，似乎本來不是插曲。只是我成熟太晚，又讀軍校，完全對女孩不知應對體貼之方，以及緊迫盯人之必要，所以只能成為一本精美小書，放在記憶的書架上。

很幸運的，中央大學中文系與我們十分投緣，畢業旅行的計畫於焉底定。

那是1981年冬天的事情............

上圖前排由右至左(坐)：廖瑞華、謝金萍、馬燕珍、馬廣仁。後排由由右至左：蔡麗瑱、張怡文、傅定玉、謝淑惠，呂金星、王潮屛、鄭朝元、羅仕金、黃勝帝、戴明曦、洪煥仁。右方最後那兩位由右至左是徐金登、甯建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