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位學長高我十屆,是中正理工學院第32期,核工組第一班招收的學生。

如果說有哪一位令我尊敬與佩服的學長,我會直接想到他。

當年中正理工學院搬到大溪員樹林,座落於離中山科學研究院不遠處。為培育核能人才,在機械系之下成立核子工程組。這是唯一與當時紅到不行,幾乎是全國理工組前三志願,清大第一志願的核子工程系相分庭抗禮的系所。許多與清華核工系擦身而過的優秀學生,轉而就讀中正的核工,所以那時核工組可說人才濟濟,而學長更是其中佼佼者。

學長大四時做過自治旅長,而後進核研所,再到清華核子工程研究所,畢業後赴美國麻省理工學院;是國家積極栽培的人才。獲得學位後回到核研所,擔任過副所長,原能會處長,主任秘書。在50歲那年離開公職,現在擔任一家光電公司的執行長。

我要說的是學長對我的影響。最深刻的印象:他始終精神奕奕,幹勁十足;從沒聽過他抱怨,談的就是未來,就是目標;有說有做,很有行動力;態度謙和脾氣平穩,但要求嚴格,一絲不苟;非常用功,在看過的期刊論文上眉批,一直是我深刻的印象。那時我們在他所帶領的熱流分析小組裏,常常一起加班,晚上燈火通明,與中科院相輝映,然後一起坐晚間交通車回宿舍 -- 現在此番景象不復存在,那時培養的一羣的國防科技專家,後來在新的政策之下,都已四散了。考研究所時,不知從哪裡拿到他在大學所做的「核工原理」的習題解答,他在大二就全以英文答題;字跡工整,解題過程詳盡,讓我非常欽佩他做事情一絲不茍的態度。我在清華曾經遇到一位同時唸博士班的學生,他是學長當年碩士班的同學。他說這位中正畢業的學生,和當時其他清華母校畢業的學生很不一樣。學業成績高出其他人一大截,大家都不把他當正常人看待。因此每每想到學長的認真,就有見賢思齊的動力,不由得督促自己更加努力。他是我在學習上的標竿。

學長每年都會來歐洲出差,通常都是談好的案子,最後出面拍板,也表示對合作廠商的尊重。這次是我第四次在維也納碰面,上週六約在他停留的旅館,一起共進「早午餐」。

今年他剛過60,精神還是非常好。我們談了5個小時,沒有休息。他的頭髮有些灰白,但並不顯老。我們聊到學校、核研所、核能;公司經營、駐地生活、他在麻省理工學院擔任東北數州留學生代表的往事。還有很多我們共同工作過的夥伴,那些埋藏在記憶中的事情。

能再度與他取得連絡十分幸運,但也惋惜那麼優秀的人才,核工界留不住。這是個問題:人員老化,技術佚失,卻一直未建立完善的知識管理系統,將經驗留下--因為這是長期耕耘才有效果的工作,管理者看不到短期利益,重視程度不足,所以一直未予落實。那不是只有報告歸檔分類而已,實在還有很多的事要做。我們與其他國家的科技部門,在這方面的投入與管理,真的差很多。即使是民間公司,在這方面也要比政府機構要好得多。我不想說太多問題,大家都會。重要是提辦法去做,我自己就沒責任嗎?

講遠了。我與學長在電梯前分手,他還要準備與匈牙利談的東西。我們期待下次再見了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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